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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清晰的影子如水波般在眼前荡漾开来，想要伸出自己的爪子触摸，触摸到的却只有一片虚无的幻影。
在克莱尔看来，眼前的天使如此的安静。
她始终都闭着眼睛，似乎并没有因为克莱尔的到来有任何改变。
克莱尔看着这样的她，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对话了。
历经艰辛，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，面对的却是这样一个傀儡般的存在。
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。
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，终于看到了你，说句实话，我很难过。”
“确实，倘若命运一直被操控的话，换作是我也一定会很难过，但我一定要这么做，哪怕不理会你的态度也是如此。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超越一切的奇迹，倘若你生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，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痛苦就可以把你直接抹杀，但你出生在希卡利亚大陆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僭越。”
“所以……所以就让我感受和祖辈一样的困境么？”
克莱尔咬牙切齿道。
他真的有很多很多话想吐槽这家伙，想用世间最恶毒的词汇来谩骂眼前这个混蛋，
可他做不到，因为语言攻击面对真神时真的是如此的可笑，
不仅无法伤到对方分毫，反而只会显得自己跟个小丑一样滑稽。
“所以当年你驱逐数十亿条红龙，逼他们从原本生活的星球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，对那里的本土族群也造成了毁灭性打击，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公正么？建立在别的种族死亡之上的公平？！！！！”
陷入梦境之中，亲自面对神灵，本身就是可怕的僭越之举。
但克莱尔大声怒吼，愣是不带害怕的。
如今巨翼闪耀，天地震荡，哪怕只是徘徊于梦中的风景，依旧震撼到了极致。
克莱尔也在尝试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递自己的力量，表达自己的态度。
尽管他也明白，这种方式自欺欺龙，但他也没别的办法了。
克莱尔也太懂这些混蛋了。
天使从来什么规矩可言。
他们本来就是位面的最强者，进阶成为了天之使者后，他们自己说的话就是规矩。
规矩啊规矩。
至始至终都是被敲定的啊。
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，一位天使甚至可以自己制造出一个位面，又为什么会在乎旁人的想法？
空气的沉默。
似乎伟大的天使也在思考这番话究竟该如何回答，
亦或是她根本就不在乎，只是随意的用自己的意识分体打发时间罢了。
最后她笑了笑，“首先你搞错了一点，我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你们红龙一族流浪，更没有逼你们坠落希卡利亚大陆，因为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赶尽杀绝。
“但那位红色的天使偏偏做出了一些超越常理的奇迹之事，也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，可谓是两难了啊。所以，你不应该痛恨我，你应该痛恨那位造成了如今现状的红色天使，倘若他不做出逾越底线规则的事情，我也不可能会与你为敌。”
“你……”
克莱尔咬了咬牙。
他能听出来，这家伙是诡辩。
可偏偏还没有任何抗辩的权利。
就算你据理力争，对方会听吗？不，从来都不会，他们只会大声嘲讽你，甚至有时候连嘲讽都不屑于嘲讽。
“你知道苍天使吗？他的死建立了希卡利亚这块古老的大陆，这里是无数下界位面汇聚的中心，也是众神的坟墓，你僭越了，僭越者将付出代价，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，你也不要执迷不悟了。”
天使的声音永远都是这般无情。
永远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压迫感。
甚至都没以本体现身，就已经把巨龙给压得喘不过气了。
“代价？什么代价？难道要我陪那位早已死去的天使陪葬吗？！”
克莱尔缓缓后退，怒吼，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位无名的天使进行交谈了。
作为神族的一员，她也不可能站在龙族的角度看待问题。
她一直都是敌人，只不过现在保留了交谈的权利。
“那倒不是，希卡利亚大陆已经因为一条红的崛起完全改变，大陆内部的局势需要我们同时去维持，因为这不仅是天使的残缺，同时也是我们的实验台啊。”
伴随着空灵而温柔的声音落下，神秘的天使摇了摇头。
当年的做法可没有对错可言，
但扰动的大陆的局势，
那就可以分出对错。
说到底，天使是生灵中的最强者。
他们被称之为英雄，被称之为豪杰，被赋予了无数英明和美德，被认为是世间万物那向往美好的化身。
可如今，这样的美好化身却一手缔造出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，
在他们眼中，那条红龙必须要毁灭。
连同整个红龙族群，都必须葬身在他们原本的坟墓中。
“走了么……”
声音最终还是消失了，但克莱尔知道，这次的对话只是一个开始。
凭借现有的实力亲自面对神灵之躯，本身就是相当冒险的行为。
克莱尔已经没办法了。
敌人压根就不给他那么多时间，他也只能选取冒险的手段。
而对于高高在上的天使来说，克莱尔虽然算是一个变数，但这个变数直到现在都不足以影响整个局势，
所以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呢？
仅仅只是一次对话，就已经表达了天使们不屑一顾的态度。
……
与克莱尔对话完之后，虚空神庭中的局势却并非克莱尔想象中的那般平静。
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使，其实也感受到了来自敌人的威胁。
只不过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展现这种情绪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就是战术上嘲讽敌人，战略上研究敌人。
现在他们也开始了研究。
而现在研究出的最后结果就是——神灵不会亲自下场处理这种纷争，因为会引来更强的同类入场，
但可以通过远程遥控的方式，将自己的旨意传递给古老的冰龙。
“通知伦诺克斯吧，他既然那么想成为冰天使，那就给他下达最后的试炼。若是能通过这份最后的试炼，那就得到了我的认可，也必将能成为天使之龙王。”
神灵缓缓开口。
凭借一己之力，就足以敲定王者的结局。
“明白了。”
天使之眷族的声音冷酷无情。
希卡利亚大陆强者众多，其中拥有天赋的强大存在更是数不胜数。
也正是因此，高高在上的众神约束了人类成长的过程，
让无数人类失去了最开始的智慧。
这也正是因此，希卡利亚大陆上才遍布无数坟墓，和来自远古的遗迹。
因为一代又一代科技发展到极致的王朝被毁灭，又有新的人族缓缓崛起。
天使不希望人类发展出过高的科技或者足以挑战天空的力量，
所以绝大多数人类都被分散在星罗棋布的大陆表面，成为一个又一个单独的部族，并不具备可以统合在一起的力量。
而那个红龙帝国却并不一样，
他已经开始统合大陆多方资源和力量，使其成为一个个体，
这种趋势很危险，非常危险。
对于任何人来说，这样的做法可以极大程度的提高人类向更高层次进发的可能性。
那棵古老的天空之树，也势必会迎接更多的登天之人。
天使是固定的。
有新的天使上位就意味着会有一位天使会因为宿命而陨落，
因此，他们不希望出现变动。
根本不希望。
“就像当年毁灭康斯坦丁王朝一样，把红龙帝国彻底毁灭吧。”
“准确的说，应该是克莱尔帝国。”
他回过头来，阴恻恻的一笑，
笑容中，便无情的下达了最终的审判。
虽然看似一切平静，但危机终归还是在悄无声息间降临，
如同缓慢推进的巨大石磨一般，在历史的长河中，无情的碾压着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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