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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到再睁开眼睛时候，满目昏黄灯火摇曳，原来天已经黑了。宇文熙正坐在塌边几上，见他眼睛睁开了，脸上忧色一扫而光，立时俯下头去，关切问道：“父汗，您感觉好些了没有？”宇文贺熙连忙伸手按住了他，说道：“父汗，方才医官说过了，您这会不能离塌。”
宇文贺然不以为然，大手一挥，正要强行起身来，却眼前又是一花，身上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，只得对宇文熙说道：“你扶我起身罢。”
宇文熙见宇文贺贺然费了这大力气才能勉强靠坐着，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看了看眼前儿，年华正好，举手投足之间从容有度，一时心中生出几分廉颇老矣的感概。
宇文熙将他灰败脸色看在眼里，脸上担忧之色又重了了几分，说道：“父汗，要不要让医官再过来看看？”宇文贺然摆了摆手，说道：“不就是旧疾复发罢，我心中有数，不要紧的。各路斥候可有回营里？那方墨现下到了哪里？”
宇文熙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来，说道：“父汗，我正要告诉您一个大好消息呢。那方墨来不了。”宇文贺熙，诧异说道：“当真？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快说，快说。”
宇文熙面露微笑，说道：“方才斥候来报，昨夜方墨在襄州遭到了襄州总兵乌苏海的伏击，中箭落马，现下里是否还活着。都不好说。这汜水关，她是绝对来不来了。”
宇文贺熙半响。突然挥手说道：“熙儿，你马上那传这信的斥候进来。”宇文熙微笑着按住宇文贺然，说道：“父汗，这消息不会有假的。襄州总兵乌苏海亲自让人传了信过来。”
宇文贺然仍是怀疑这事的真假，只催促说道：“你将这两人都带进来。我有话要问。”
宇文熙微笑出去，不大会，就带了两个人进来。那两人进来后，就跪伏在地上。宇文贺然心情激动。坐直了身，看着这两人，问道：“方墨中箭落马这事。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们两个快说小说
地上跪着的两人先后将所知道的军情详细说完。宇文贺熙见状，挥手让这两人退下。话说，他听了这消息。也是不相信的。那乌苏海虽是有几分本事，但要想拦下方墨，却是不大可能的。可这消息却是襄州那边递过来的，萧家军第二军统帅方墨中箭落马这么大的事情，乌苏海绝对没胆敢胡编乱造。他也想到这会不会是方墨虚晃的一枪。可是她这么做有何目的？她中箭落，唱起了草原歌谣。
宇文贺熙陪伴下在营地逛了一圈后就回到了大帐里面。到底在病中，走了这么一大圈回来，宇文贺熙出去后，就上塌歇下来。
夜深了，篝火那边聚集的士兵还没有散去，草原嘹亮的歌声在营地里徘徊，宇文贺然迷迷糊糊听着这歌谣，思绪渐渐远去了，似乎到了黑水河边，从河中捞起的少女面色苍白，薄衫紧紧贴着玲珑身躯，萎缩在角落里，青色眸紧紧看着他，哆哆嗦嗦说道：“你，你是谁？”
他那会正年轻，一下被这双奇特眸摄了魂去，不禁伸手抚去。触手肌肤冰凉丝滑，是从未有过的触感，却只有一瞬间。那少女一下转过了头去，躲开他的手小说
他讪讪放下手，看着她说道：“你叫什么？是哪里人？为何落水的？”
少女将头埋在膝盖中，垂下头，盖住那双妖艳眸，一个字也不说。
他脾气素来不好，便不耐烦抬起她的下颌，说道：“你可知道是我救的你？你若是再不说话，我就将你扔回黑水河里！”那少女一下转过头，冷冷说道：“谁要你救我？”
他一愣，便明白过来，好笑看着她，说道：“你是自己寻的短见？”
那少女青色眸里眼泪线一样的流下来，嘴里却倔强喊道：“不要你管！”
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会流成这样，没有女人对他这么说过话，他心里莫名不悦，大手捏着那尖细下颌，令她转头看自己，冷声说道：“是我救的你，以后，你这条命就是我的，你听明白了没有？”
那少女眼泪包在眼眶里面，就是不落下来，水汪汪的两抹青色毫不闪躲瞪着他，哆哆嗦嗦的浅白唇里嘣出了几字：“你做梦罢！谁要你多事了。”
他很生气，心里窝着那簇邪火越烧越旺，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，他还是头一次见到，也懒得再多嘴废话，一把将她从角落里提将起来，甩到榻上，大手一扯，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诱人，他倾身压下。
他一手摸了空，然后转头。她正坐着塌边，身上片缕未着，手里拿着他的羊皮箭袋，脸色比刚从水里捞出那会更苍白了些，一双青色眸直直地盯着他，盯着他，说道：“你是北狄人？”
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，那肌肤真凉，他随手捡起自己的衣衫裹住她，问道：“你冷不冷？”
她一把甩开来，仿佛那衣衫是洪水猛兽一样，仍是直愣愣看着他，问：“你是北狄人，你为什么会说漠北话？你为什么没有大辫？为什么？”
他摸了摸自己头，晃了晃颈脖，仿佛那上面正垂了一根沉甸甸辫，说道：“麻烦。”她直愣愣看着他，看着他，突然冲过来，疯似的撕咬抓扰，嘴里还不听喊着：“你是北狄人！你是北狄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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