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五十二章 七圣经（九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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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ldquo;初源结社的重要成员出身于帝国的神秘组织。rdquo;帕尔苏尔没明白，ldquo;这能说明什么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没什么，一会儿你自己问她。rdquo;乔伊把手伸给她，随后别过头。ldquo;反正她不会瞒着你。rdquo;

    我们都有秘密，一部分用来交换信任，一部分缄口不言。大多数时候她不会把这看作隔阂。但现在距离终点越来越近，或许我该向我的骑士坦白。

    乔伊掌心的刀口很深，周围布满泥土碎屑。帕尔苏尔用沸酒浇过伤口，指头轻微抽搐，但仅此而已。骑士的蓝眼睛一直盯着火炉，她只能通过刺藤观察他的神情。这不是难事，骑士的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双眼上，赤红的焰苗仿佛在冰雪中燃烧，有种奇幻的美感。ldquo;那是职业带给你的巫术吗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不。是水银圣堂的研究成果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它能拔升神秘度，甚至突破等级的限制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效果是暂时的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血咒术。rdquo;

    骑士稍有惊奇。ldquo;你认识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见识过的神秘比天上的星星还多。rdquo;除了一些冷僻的偏门左道。ldquo;在诸神的时代，血咒术流行于亚人群体。他们的血更具力量。先前我还没认出来hellip;hellip;可水银圣堂是人类的神秘组织，巫师干嘛研究这个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不信拉倒。rdquo;

    帕尔苏尔把他的手丢开，那道血淋淋的开口愈合早得看不见痕迹了。ldquo;这能怪我吗？你看起来不像能学会其他职业能力。到底怎么回事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是修士。当时他们要我学神术，但神文和魔文一样，通篇都是鬼画符，到最后我也用不出一个神术。修士只好退而求次，声称放血自惩也能让人理解三神教义。但对我来说，血咒术是那堆巫术里最容易学的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 ldquo;hellip;hellip;还恰好能发挥你的长处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施展它不能让我一跃成为空境，帕尔苏尔，那就是没大用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说清楚点。rdquo;

    骑士没辙了。ldquo;还不够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当时就有空境级别的敌人？还是有人要求你这么做？细节，乔伊，我需要线索替你判断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判断什么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没那么巧的事，你这白痴！血咒术是给你这种混血使用的神秘，不算在主流巫术里。说不定是斯特林或你那该死的皇帝在暗中操纵。rdquo;

    他不在乎。ldquo;噢。不过是些陈年旧账。敌人永远都存在，不管是你人生的什么时候，只有人选时刻变动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他们不是你的敌人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曾经是，也曾经不是。你知道我在圣堂呆过，是从那传教士嘴里听来的吧？rdquo;乔伊没等她回答，ldquo;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辞，我没说实话。rdquo;

    帕尔苏尔睁大眼睛：ldquo;你骗他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只是没全说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但谁也猜不到你会故意隐瞒。rdquo;帕尔苏尔轻声说，ldquo;毕竟，你几乎不会主动交流。人们往往会因此重视你开口留下的每个字。rdquo;狡猾的把戏。靠口才驯服他人，言语不通可做不到。乔伊在这方面全无天赋，便使用另一种欺骗的方式。但解释事物至今还是难题。帕尔苏尔也没什么好办法。ldquo;那现在呢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决定权不在我手里。你最好祈祷他们不要亲自来追。rdquo;

    否则我们就得送命。帕尔苏尔明白他的意思，女巫派来的夜莺与银歌骑士相比，连障碍都算不上。乔伊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，压根不用担心。看来奥雷尼亚在阿兰沃的夜莺确实没能过河，他们正在对岸，等我们自投罗网。

    ldquo;我日夜祈祷。rdquo;帕尔苏尔说，ldquo;但也该做好最坏的准备。沿黑月河向西方航行，我们能直接到达一片微光森林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小船办不到。rdquo;而且它已经漂走了。我差点坐它离开。

    ldquo;褐耳和斯蒂安娜或许有办法。不管怎么说，开口询问才能有惊喜。rdquo;

    解除魔法后，刺藤刹那间枯萎，在地上留下一堆灰烬。斯蒂安娜迅速挺直脊背，把脸转过去。她的耳朵红得厉害，像是被刺扎到。猎人褐耳大方地眨眨眼睛。ldquo;我听到说话声，他没事了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希瑟保佑他。rdquo;骑士翻个白眼。ldquo;但我看你们需要治一治。rdquo;她把桌子上的药草统统扫进一只编篮。ldquo;喏，炖在一起喝，绝对包治百病，毕竟死人不用担心什么。见鬼，你们真以为我们会像两条发情的狗一样在地板上干那种事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们的处境不妙嘛。干什么我都能理解。rdquo;

    斯蒂安娜middot;赛恩斯伯里脸上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脖子上。但这显然是尴尬，不是羞涩。她强自镇定地走到门前，掀开皮毛离开。帕尔苏尔能听见她飞快踩踏积雪的细碎响声。褐耳露出微笑。

    ldquo;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中还有这种姑娘。rdquo;帕尔苏尔感叹一声，ldquo;从没人追求过她？不可能罢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反正见到她的时候，我就知道轮不到我。rdquo;猎人精灵耸耸肩，ldquo;还好我习惯一个人了。也许哪天有空，我会上森林里找头母熊作伴。斯蒂安娜是结社的重要人物，恐怕出生以来就受到过分的保护，但我猜她一直不觉得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们在莫尔图斯时就遇到她了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难怪。rdquo;不过猎人没多问，ldquo;她主动来找我，要我帮你们的忙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可你什么都不了解啊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所以我没答应斯蒂安娜。我跟她来，一是为了追兵的事，二就是找你们咨询。rdquo;

    骑士说：ldquo;你宰了一个夜莺，已经不是咨询的问题了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不，你别听他的。rdquo;他闭上嘴比什么都强。帕尔苏尔不想这么直接，褐耳既是森林守护者，又抱善意而来，乔伊只会用威胁赶走他。ldquo;我们过河后，夜莺没空在这片森林徘徊，他们会追来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非得这时候渡河？森林也能让你们藏身。这里是我的地盘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黑月河能阻隔军团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不可能有军队进山寻人。rdquo;褐耳指出，ldquo;阿兰沃是以墨水河为边境，不是黑月河。奥雷尼亚难道要和阿兰沃宣战吗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看不会远。银歌骑士团搞定圣瓦罗兰也没用多久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真遗憾我们没撑多久。rdquo;帕尔苏尔狠狠瞪一眼乔伊。原来苍之森被人轻蔑我还是会恼火。ldquo;但如果他这么说，恐怕战争就要到来了。rdquo;她不甘不愿地承认。

    褐耳不禁皱眉。ldquo;虽然我知道正常的旅人不会被女巫追杀，但你们最好给我确切消息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斯蒂安娜没告诉你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也才成为结社成员不久。她的话并不比你们可信，所以我压根没多问。rdquo;他稍微一顿，ldquo;不过我还挺喜欢lsquo;黄昏之幕rsquo;的作风。rdquo;

    阿兰沃的森林守护者怕不会喜欢奥雷尼亚的银歌骑士。帕尔苏尔抢在乔伊回答前开口：ldquo;我也是，朋友。我来自苍之森，那里早就是奥雷尼亚人的天下了。rdquo;被我亲手出卖给仇敌。ldquo;帝国新皇登基，不会满足于北方的拓展。现在阿兰沃气候严寒，但等到繁花之月，银歌骑士团就该着手全面战争了。rdquo;

    一阵悲哀的沉默。猎人慢慢走到火炉边，在乔伊对面坐下来。ldquo;战争。rdquo;他苦涩地说，ldquo;好吧，我想这里没人不知道它的模样，连我也是。堡城的易帜哺育了森林的冻土，但我想象不到阿兰沃和奥雷尼亚开战的光景。大概心满意足的会是黑月河罢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军团会砍伐森林。rdquo;她轻声说。

    ldquo;我猜也是。但在河水吞噬尸体前，她会给我们送来阿兰沃的援军。堡城会变成真正的堡垒，作为抵抗入侵的第一道防线。可到那时候，黄昏之幕又该上哪儿去呢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们结社只有一个固定聚集地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不了解。rdquo;褐耳摇摇头，ldquo;我只知道这一个。斯蒂安娜不是当地人，说明我们该有其他地方，但我不能离开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不能离开？不能？说实话，你留下等死么？rdquo;骑士话不客气，ldquo;你眼前就有一个负隅顽抗的例子。圣瓦罗兰可谓是英勇迎战了，你瞧他们落到了什么地步。rdquo;他说这话时没看帕尔苏尔。ldquo;还是你们初源打算协助抵挡银歌骑士团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守卫森林是我的使命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森林没你也一样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或许罢。但使命和用处向来没有直接关系。也许我会被这片土地抛弃，但我永远不会抛弃使命。rdquo;

    乔伊的神情好像挨了一拳，气势一散而空。他从未如此脆弱。这都是我的错。帕尔苏尔深吸口气，ldquo;森林无需我们守卫，褐耳。希瑟将亲自保护它。生命才是最宝贵的，远胜物质和精神荣誉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是谁，帕尔苏尔？rdquo;阿兰沃猎人察觉到关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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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不管她怎么想，脸上必须摆出坚决的意志来。说服别人需要这样。很快的，精灵猎人动摇了。森林守护者在阿兰沃不是件好差事，他的牺牲换不来任何回报。银歌骑士不会为某个人的使命让步，因为遵从皇帝的命令也是他们的使命。森林拥有生命，守卫者同样也有。死人有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