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五十章 风暴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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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ldquo;这凡人怎么回事？rdquo;使者劈头问。

    ldquo;他？谢默斯先生熟悉歌咏之海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 ldquo;但他不熟悉这艘浮空船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也不是很熟练。rdquo;学徒提醒，ldquo;人们可以各司其职。谢默斯先生只是灯塔镇人，我保证他不是任何人的夜莺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灰翅鸟岛是神秘之地，找当地人做向导还有点脑子。rdquo;导师点点头，ldquo;船长呢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他不在。rdquo;尤利尔几乎能猜出乔伊的心思，他肯定在盘算着怎么惩罚对方的擅离职守。ldquo;船晃得很厉害。rdquo;学徒替船长辩解了一句。不会再多了。

    ldquo;这是条浮空艇，不是帆船。rdquo;乔伊说，ldquo;让它在水上漂到底是谁的注意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的。rdquo;查坦middot;斯威夫特不建议在歌咏之海上保持飞行状态，他说诺克斯所有的海域都属于埃尔文斯，利用炼金产物在?的身躯之上飞行是大不敬。尤利尔虽然不信晨曦之神，但也不至于去干涉他人的信仰。ldquo;斯威夫特船长经验丰富，他向我保证lsquo;独角兽rsquo;号在海里比在空中更快。rdquo;

    乔伊仍怀疑地盯着他。ldquo;也许我该让你用魔法。rdquo;自从两人对海湾战争的态度出现了分歧，他就开始禁止学徒乱用灵视窥探未来。先知的命令和增援先后到来，尤利尔也乐得清闲。

    ldquo;不是现在。rdquo;否则他早就被送回高塔去了。

    医疗部的神秘者嘱咐尤利尔通过睡眠来恢复精神，最好是一天睡上十六个小时。他非常愿意遵从建议，如果他的一天有四十个小时的话。这是他频繁利用恶魔力量的后果。一般来说，这个魔法不像黑巫术或者羊皮卷那样有代价需要支付，但他使用它本身就要消耗很多精力，即便高环的续航能力也难以消弭疲惫。灵视中的休息没准能起到作用，我回去就试试。

    ldquo;把船长找来。rdquo;使者命令道。大副赶紧溜走。ldquo;太慢了，我们需要加速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用不着吓唬他。rdquo;尤利尔指的是斯威夫特船长。ldquo;查坦先生是优秀的航海家，但lsquo;独角兽rsquo;号毕竟不是守誓者联盟的炼金战船。我们最多三天就能抵达战场，飞行反而更花时间，好像有个什么魔法hellip;hellip;总之我不了解，我只了解他没撒谎。灰翅鸟岛怎么回事？我记得那里原本不是神秘之地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也记得你说会和海伦一起留在灯塔镇。事情总会变化。rdquo;

    一如既往地答非所问，嗯？ldquo;来回只是你动动手指的事，而且医师都在远航船上。我恨透圣水魔药了。rdquo;虽说灯塔镇里也有蝉蜕，但小镇伤员遍地，草药和魔药均供不应求。也许先知大人早有预料，高塔的支援队伍说成救援还差不多，外交部的人手根本不够。

    ldquo;歌咏之海也不是风平浪静。rdquo;说到这时，尤利尔脚下恰到好处地一阵颠簸。ldquo;虽然圣者大人命令任务继续，但事务司不是外交部，他们来伊士曼是以自愿形式。所以如果船只遇上麻烦，我们甚至可能到不了灰翅鸟岛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外交部的人事由狄恩middot;鲁宾负责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你怀疑他趁机阻挠？rdquo;尤利尔对青之使没什么好印象。后者曾派风行者去教堂后院袭击他。

    ldquo;早就不止是怀疑，他在命运集会上表了态。rdquo;使者猝然转移话题：ldquo;星之隙无法到达灰翅鸟岛，那里要么是神秘之地，要么就是有针对矩梯的手段。rdquo;

    要是在和罗玛去六指堡前，尤利尔可能不大相信还有这种手段。星之隙和观景台相互配合，是整个诺克斯最强大的矩梯阵列指环先生曾这么向他炫耀。ldquo;可能是什么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什么都可能。rdquo;使者回答，ldquo;在卡玛瑞娅，在圣卡洛斯。高塔之外的人并不了解星之隙，他们只需明白神秘领域的铁律：高等神秘会覆盖低等神秘。破碎之月的神秘无与伦比，甚至能让星辰移位。星之隙失去了法则基础，神秘便也随之失效。rdquo;

    罗玛会在灰翅鸟岛上吗？这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，但似乎是唯一的可能。她是红之预言的参与者。洪水竟能把她一路冲到灰翅鸟岛上去？乔伊试图阻止六指堡的灾难，他没成功。学徒望着视野尽头的天海一线，不禁为命运的汹涌澎湃打了个冷颤。乔伊以为他可以改变命运，尤利尔自己可不这么认为。

    ldquo;岛屿周围也不能去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它是从地图上消失了。rdquo;使者解释，ldquo;我找不到它的具体方位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原本的地图mdash;mdash;rdquo;

    ldquo;它走了，地图不会变hellip;hellip;它变幻了位置hellip;hellip;不见了。不行。就这样。rdquo;这简直是在给乔伊出难题，因此后面颠三倒四的话语也不让人意外了。

    难道小岛还能长翅膀飞走？尤利尔拿起那份海图，估量导师是否会用这东西。现在ldquo;独角兽rdquo;号又不是在漫无目的地漂流，小岛的位置肯定可以确定，只不过他没必要告诉导师。乔伊铁了心要参与联盟内战，尤利尔既不理解、也不支持他的冒险行为。照实说，学徒根本无法将战争看做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。他不禁怀疑导师与他在铁爪城白塔里的交流就是一次试探。

    ldquo;血族的目的才是关键。rdquo;乔伊思考时像座雕塑般一动不动。ldquo;圣卡洛斯的叛变是因为拉梅塔的支持，德拉布莱不会那么蠢，他不可能带领族人背弃联盟转投无名者。这很不划算。rdquo;

    岂止是不划算，尤利尔心想，连水妖精奥萝拉都能为了族群的存续而放弃自己的爱人，何况德拉布莱亲王？吸血鬼的寿命依靠血液中的生命力延续，度过漫长岁月，尤利尔不敢断言他们的智慧，但他们投机的经验想必相当丰富，不会做赔本的买卖。

    海图上传来阵阵熟悉的魔力反馈，显然它是件神秘物品。尤利尔突然意识到这玩意儿的材质是秘银，近来在伊士曼市场上属于稀缺金属。ldquo;水银领主拉梅塔的恶魔魔法是操纵金属。rdquo;他隐约抓住了什么。

    ldquo;操纵这种说法并不确切。rdquo;好像使者知道什么是确切的说法似的。ldquo;她可以把自己身体的任意部位变成金属，还能附加相应的神秘效果，没准罗奈德会喜欢她。rdquo;后半句话学徒没听懂，料想是句讥讽。

    ldquo;魔法金属呢？rdquo;他追问。

    ldquo;神秘材料。rdquo;导师纠正，ldquo;她当然可以。无名者的魔法与正常的神秘体系差别极大，他们能够肆意挥霍力量，根由在于火种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但她不能凭空制造出金属，是不是这样？rdquo;

    ldquo;需要接触。神秘现象由魔力和火种引起，她在六指堡利用巫术粉碎大坝时就必须现身，因为操纵的变化太过剧烈。rdquo;使者说，ldquo;她的火种还不够。rdquo;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拉梅塔魔法需要大量的魔力支持。ldquo;如果，我是说，如果她恰好处于一个囤积着大量金属的位置hellip;hellip;rdquo;

    ldquo;自然现象的确会引起个人神秘的共鸣。你在卡玛瑞娅发挥出了空境的神秘度，就是因为所处环境的促进。rdquo;

    尤利尔难以忘记在月之都的冒险。当时他根本无法招架圣骑士长莱蒙斯的审判之剑，但乔伊为了遏制碎月投影对威尼华兹的侵蚀而冻结了整座城，这使得学徒的处境瞬时得到了巨大的改变

    那是尤利尔首次亲身体会到空境的力量，结果自己的下场没比敌人好到哪儿去。

    ldquo;水银领主为了摧毁六指堡还与当地的贵族结了婚。婚礼就是在大坝上举行的。rdquo;尤利尔说，ldquo;她有时间替换大坝的石料，并为它们施加巫术。我敢打赌她用大坝来囤积金属，流水之庭的秘银甚至断绝了供应mdash;mdash;它们在上市之前，就都被这位领主继承人的新婚妻子拿下了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拉梅塔没在大坝里藏金属。rdquo;使者向他保证，ldquo;是巫术熔化了石头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可里面也是空的。我亲眼所见。她用金属代替石料承重，因此只要将内芯抽空，桥就会整个垮掉。再用巫术融掉剩下的石料和支撑结构，你就连拼都拼不回去。rdquo;

    ldquo;我不擅长修理建筑。rdqu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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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ldquo;大多数神秘金属都是从守誓者联盟出口。海湾战争就是联盟内战，无名者早已暗中挑起了火苗。rdquo;

    尤利尔也希望他们预料到的就是现实。ldquo;我不是很清楚联盟与血族的内战原因。rdquo;他承认，ldquo;可里面肯定有蹊跷。rdquo;

    使者没回应。当船长查坦终于气喘吁吁地来汇报时，颠簸更剧烈了。天空慢慢阴沉下来，海面上风暴渐起，浪涛滚滚。ldquo;独角兽rdquo;号驶入了一片凶险的海域。

    尤利尔看着乔伊不断拉开星之隙，试图碰运气寻找灰翅鸟岛。我最好离开这里，学徒心想，以免找到灰翅鸟岛后他第一时间把我丢回骑士海湾去。可他没有动作，反而借助灵视帮对方寻找那个微小的概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