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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dquo;真的。rdquo;
ldquo;一点点走路、经过沿途所有的小镇城市？rdquo;
ldquo;你都说了沿途。rdquo;他叹了口气。
ldquo;那这么说，我可以跟你一块沿路去找艾肯喽？rdquo;
他真想拒绝。可时间不等人，罗玛起码与他在一起，那些孩子却还没有着落。要知道玛奈一行人是从冰地领一路辗转到北方的，显然参与这桩罪恶交易的神职人员不只有巴恩撒修女。乔伊说这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，那么根据转让书的地址，从铁爪城到骑士海湾的每一间教堂都有嫌疑。难道要他眼看着这些孩子被卖掉而不插手？ldquo;我让你自己回去，你做得到吗？rdquo;
ldquo;如果是今天这样的刺杀，我可不太确定。rdquo;她迟疑地晃晃头，ldquo;这些刺客太卑鄙了。rdquo;
你要是隔着几百米瞄准敌人，你更卑鄙指环笑话她。夜莺又不是骑士，他们的正义就是给人突然的死亡。体面会留在葬礼上
尤利尔首次面对的夜莺就是名风行者，当时他与ldquo;纽扣rdquo;冈瑟偷偷潜入布鲁姆诺特的分教会总部，那只夜莺一直跟着他们。冈瑟引来的黑骑士没对他做什么，风行者的魔法却险些要了他的命。可见无论什么职业，干起夜莺的活儿来都足以致命。
这些都不是重点。尤利尔心想，没想到绕了这么多弯子，他还是得带着罗玛一块行动。唉，也许这是奥托注定了的结果。好歹我们的目的是统一的。既然事实无法改变，他已经开始思考罗玛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助力了。她自己八成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小狮子是风行者，不过速成的神秘职业在战斗中可帮不上什么忙。她就像到布鲁姆诺特之前的学徒，面对技法和神秘使用得稍微熟练些的人，便只能挨打。尤利尔是骑士没关系，但罗玛毕竟是个小女孩，她可绝不能这样。那位传奇冒险家安川要她成为弓箭手，未必也没有这方面的考虑。
轮子在石子上硌了一下，马车一阵歪斜。ldquo;第一站是哪里呢？rdquo;小狮子问。
感谢林德先生的建议，让他们弄到了更详细的地图。ldquo;红木林。rdquo;尤利尔试图稳定不断摇晃的手臂。原本他还打算在车上看报纸，还好他没这么做。ldquo;那里有个村庄。这种小地方尤其不能放过。rdquo;
罗玛完全没意见。ldquo;我听你的！rdquo;她信誓旦旦地说。她的姿态神情与在微光森林里保证听话一样，但学徒知道这句话里没有半点虚伪。
他收好地图，整理武器。ldquo;那你就是我的佣兵了。rdquo;尤利尔说。
他们轮流守夜，防备野兽、土匪和神秘之地。车夫是个老实的中年人，满头干枯的白发。尤利尔也得防备他。冒险者里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，凡人也能杀死神秘者。马车走走停停，穿过了一片荒野。
红木林中不单有红木，只是绿色淹没在金红色的炬火洪流中，便可有可无了。炊烟标明了村庄的方向，但他们先抵达的是河岸边的渔民客栈。
这是间凡人的旅店。伊士曼的乡下少有神秘生物，如果老板只接待冒险者的话，那它很快就会破产。在马车靠近那栋由木柴、石子和厚稻草堆积成的小房子时，两个人从栅栏后冒出头来，手握长矛跟铁叉。
罗玛也瞧见了他们，事实上，她的眼神比尤利尔更锐利。弓箭手需要优秀的视力，这不是神秘的优势，这是职业的基础。ldquo;这些人来欢迎我们，还带着武器。rdquo;她说。
ldquo;也许是警惕强盗。rdquo;尤利尔告诉她，ldquo;金雀河附近少有不坐船的旅人，只要胯下有马，这些人就会担心。rdquo;
ldquo;我看这些人是想打劫。我们没骑马，而是坐马车。rdquo;她指出。ldquo;话说回来，你干嘛非要坐车？rdquo;
是我的原因吗？你被人盯上了。尤利尔弄不清她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。这时候追求速度已是下策，藏好你的一头金毛才最重要。ldquo;管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人，你少露面总是有好处的。况且这些不过是凡人，再多几人也没什么好怕的。rdquo;
ldquo;冒险者我也不怕！rdquo;小狮子如此声明。
事实没那么荒诞，村民不是来打劫的。正面袭击两个神秘生物这种事绝非凡人做得出来，尤利尔心想，当然，可能他们不会想到在马车里享受旅途的是两个神秘生物。手持铁叉的人当先靠近马车，逼它停下。提矛的人更强壮，却跟在后面。
ldquo;外地人。干什么的？从哪儿来？rdquo;ldquo;铁叉rdquo;问。
ldquo;只是旅人。要从六指堡到骑士海湾去。船票太贵，只能慢慢走。rdquo;车夫转述尤利尔教他的说辞。
ldquo;你们几个人？把门打开。rdquo;
ldquo;三个人，还有小孩。rdquo;小狮子顺势叫了一声，眼睛骨碌碌直转。她把这当做一个有趣的游戏。
ldquo;要过夜吗？rdquo;
ldquo;这得看情况。如果你们的床铺比马车的木头还硬，我们立刻就走。rdquo;
ldquo;挑什么挑？羽毛里总有跳蚤。rdquo;虽然这么咕哝，他们还是放下武器。ldquo;布雷斯，你去照料马。rdquo;ldquo;铁叉rdquo;更年长，布雷斯似乎是他的儿子。
这两个人不是村民，而是客栈的店家。在村落外的河岸开店是需要勇气的，警惕每位客人也无可厚非。到了旅店前，罗玛跳下车，店老板的态度更放松了。一个年轻人和老车夫，加上小女孩就算不到两个人。ldquo;晚上有热水。rdquo;布雷斯把铁叉放上木架，扭头又出去了。
ldquo;但按桶收费。rdquo;店家补充。
ldquo;门外就是金雀河。rdquo;罗玛说，ldquo;我要热水干什么？rdquo;
ldquo;等你将来半夜肚子疼的时候，你就知道用处了。rdquo;店家哼了一声，ldquo;我老婆就是么搞坏了身子，最后死了。尸体就埋在红木林里。rdquo;
ldquo;人类真脆弱。rdquo;小狮子评论。
ldquo;脆弱是相对而言。在我祈求盖亚拯救这该死的客栈时，风刮倒了招牌。我和我的女儿被压在下面，但我这老东西活下来了，她则奔去她母亲那儿。真不知道那婆娘会怎么诅咒我。rdquo;
ldquo;诅咒你有什么用？她的儿子还得你照看，问我的话，她为你祈福还差不多。rdquo;
ldquo;好像你了解似的。rdquo;ldquo;钢叉rdquo;似乎有点恼火了。
ldquo;或许是因为我将来也会成为母亲的缘故。rdquo;罗玛说，ldquo;提前考虑总没错，太早起码比太迟好些。rdquo;她的话让店家一言不发地转过身，料理一锅沸粥。接下来无论她怎么搭话，对方也只用ldquo;嗯rdquo;ldquo;啊rdquo;的音节来回应。可笑的是，这头小狮子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尤利尔希望她闭嘴，但打断她更显得可疑，只好自己拿出报纸。他的愿望很快实现。布雷斯忽然回到旅店，招呼自己的父亲：ldquo;又有客人了！他们坐船来的。rdquo;
ldquo;诸神回应我的祈祷时，怎么不想着按次序来？rdquo;ldquo;铁叉rdquo;嘀咕一句。他再次抄起家伙，忽然回头瞥一眼学徒。ldquo;跟上我，给她的热水免费。你说你们要去骑士海湾？没武器的人可不敢走这么远。rdquo;
他知道他担心什么。ldquo;万一只是客人呢？rdquo;
ldquo;免费就是免费。不是为你。我喜欢小孩子。rdquo;
尤利尔对罗玛没什么好担心的，除非她想把弓从指环索伦那里拿回来。金雀河上飘来一艘船，它的风帆大得足以当钢岩巨人的擦嘴布。当船头的少女雕像接近他们时，迎面刮来的狂风几乎要将客栈整个吹上天去。它是尤利尔见过的最大最豪华的一艘船，连六指堡码头的ldquo;人鱼之歌rdquo;都无法媲美。如果他能带着罗玛登船，想必天黑前就能抵达骑士海湾hellip;hellip;但这不过是妄想。船头比雕像更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彩纹旗帜。这是守誓者联盟的船，而血族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。它只可能载来他的敌人。
ldquo;真想不到这里会迎接如此高贵的客人。rdquo;他脱口而出，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。
ldquo;铁叉rdquo;哈哈大笑。ldquo;就算是敌人，我也会觉得荣耀呢！rdquo;他放下武器，凝视着船舷上精巧的彩绘。ldquo;这家伙是头过路的鲸鱼，没法游进浅海。rdquo;
尤利尔这才意识到红木林不是黄帽子大道，此等规模的船只不可能在这种小河岸停留。果不其然，守誓者联盟的船在二十码外就放缓了速度，但根本没停。雄伟的风帆渐行渐远，消失在河湾。他放下心来。ldquo;看来我要白赚几桶热水了。rdquo;
ldquo;只要你们住宿，我就有的赚。rdquo;ldquo;铁叉rdquo;说，ldquo;村庄里只有教堂能留宿，其他旅店的话，带着孩子可是不行的。嗯，她也快不是孩子了。rdquo;后半句学徒颇为赞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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