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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辰看着通知，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，刚刚碰见董黎明，他一句话也没多说，明天来调度什么？有什么好调度的？把宋康叫去一问什么都清楚了。难道，自己临走时演的那一出奏效了？
不管怎么说，这或许是个机会。
到了傍晚下班时间，林辰叫着郭钊和赵兰，到卫生院去请刘医生和姜医生一起吃饭。
黄珊珊听林辰来了，赶紧换了衣服出来，就和赵兰打闹成一团。
“刘医生和姜医生呢？你怎么不喊她们？”
“别提了，”黄珊珊撅着小嘴说：“她们回家了。”
“回家？刚来第一天就回家了？”林辰不可思议地问道。
“唉呀，我饿了，吃了饭再说。”
四个人到了张老三饭店，进了一个包间，郭钊去点菜，黄珊珊这才告诉他们什么情况。
原来刘医生和姜医生之所以积极地报名，两人各有打算。刘医生的母亲住在通海县城，并且年事已高，她计划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回来尽尽孝，并且还有高额补贴可拿。
至于姜医生，她老公所在的中铁某局正好到通海县施工，工期大约一年，她来大山镇，拿了高额补贴，还能实现夫妻团聚。
“下午，就有人把她们俩的车开来了，刘医生回她妈家住，姜医生在县城租的房子，以后，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院的楼上住了。”黄珊珊郁郁寡欢地说。
郭钊正好回来了，听到这一句，立刻回道：“太好了，辰哥，这下你没有后顾之忧了，你过去照顾珊珊！”
“去你的！”林辰一双筷子敲在郭钊头上。
赵兰感慨地说：“我还真以为她们俩是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......”
“这两位医生的行为，也无可厚非，是吧辰哥？”郭钊轻描淡写地说：“既解决了个人问题，又帮助大山镇群众看病，我觉得是一举两得，就像珊珊你，不也是为了辰哥才报名吗？”
黄珊珊的脸一下子红了，赵兰的手刚触到郭钊的腰，郭钊立刻求饶：“我错了！我收回！”
林辰打了个圆场：“我觉得郭钊说的没错，于公于私都照顾了，这也是好事。现在想让人家无私奉献，哪有那么多的情怀。”
服务员送上菜来，林辰把筷子分了分，说：“快吃吧，今天算是给黄珊珊医生接风。”
赵兰调皮地说：“郭钊，一会儿点主食时，告诉服务员上四碗面条，按照这里的风俗，新媳妇第一次上门，要用面条拴住腿，别跑了。”
黄珊珊大咧咧地说：“那是用裤带面才行，老宽老宽那种。拉面太细了，拴不住。”
郭钊坏笑着说：“这得用辰哥的裤带......”
两个女生脸一下子红了，林辰却突然竖起一根食指，放在嘴唇边“嘘”了一声。
他听见隔壁包间，有人说了“青山矿”三个字，还有人在说林辰的名字。
四人全部噤声，隔壁的大嗓门清清楚楚地传来：
“叫我说，过几天就干他娘的！”
“对，已经把咱逼到这个份上了，不干不行！”
“这个月的分红，听会计说也不发了......”
“都三个月没发分红了。自从新会计来了，就一直没发过......”
“大家别嚷嚷，你们听我说。明天，我就去找林月山，林月山要是还不同意，咱们就自己干。”
“林月山不会同意的，这事得拉上王二楞，二楞这家伙有血性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王二楞张口就是林辰怎么怎么样了，林辰在镇上当官，王二楞怕影响林辰大好前程呢！”
“狗屁的大好前程，我们的收入谁管？再说那林辰，镇上的人都说他升官了，不归大山镇管了。以前我们闹，会影响林辰；现在我们再闹，也和林辰没关系。”
“对对对，和林辰没关系，明天就开始组织......”
一阵板凳擦地的声，随后恢复了平静。
林辰对郭钊说：“青山矿的矿工，不是王家村管区的，是外来的。”
“他们要干什么？”
林辰摇了摇头，“我也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，不过文忠诚教育过我，不在其位，不谋其政。先管好自己的事吧。”
吃完饭后，四人分了手，郭钊和赵兰回了镇政府的宿舍，林辰拉着黄珊珊的手，慢悠悠地往卫生院走。
此时明月升起，月华如水，把他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黄珊珊说：“下午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呢，一直问我卫生院条件怎么样，吃饭呀，洗澡呀，就怕我饿着......”
林辰道：“他们关心你，是人之常情。对了，他们不是要出国旅游吗，什么时间走？”
“又推迟了，原来说去新马泰送腰子，老黄又突然有事，处理完了就走。”
“你让他们放心去玩，有我照顾你呢。”
“林辰，来之前，我还以为自己能有用武之地。结果今天一下午，我就在门诊干坐了半天，接待了三个病号，开了五盒药。”
“乡镇农民去开药，你尽量少开，让他们少花钱。有时候他们带的钱，根本不够一盒高档药钱。”
“怪不得呢，我看了一下药品名录，好多省城医院的常见药，这里都见不着。”
“这就是乡镇医院的实情。院长宋大兴，还是小医生的时候，给病人开药很少，被当时的院长狠批。后来他也学精了，每次都给病人开一大包药，人称外号‘宋一包。’”
“宋一包，嘻嘻嘻......”黄珊珊笑声如同银铃。
“基层就是这样，病人都往上面跑了，你看看晚上的卫生院大楼，一楼亮灯的是值班室，二三楼是病房，一片漆黑。”
“四楼以后会亮灯，不过也是孤独的灯光。”
“不孤独，珊珊，我会经常来陪你的。”
“你能陪一晚上吗？说实话，我有点害怕。”
“陪一晚上不好吧，毕竟我们还没登记，他们都知道我们没登记，前几天开会时刘锐还问我来着。”
“那你得看着我睡着了再走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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