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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辰原打算在省城多呆几天，多陪陪黄珊珊，结果马胜利打来电话，问林辰什么时间回去。
林辰顿时坏了心情，不客气地对马胜利说：“老马，我在省城，走之前和秦书记、刘镇长都打过招呼了，你不要催我。”
马胜利在电话里哀求着说：“林镇长，你们都是我的爷！刘镇长明天又要主持开党委会，点名你必须参加。”
林辰反问道：“党委会不是秦书记召集吗？什么时间轮到他召集了？”
马胜利在电话时压低了声音说：“秦书记反正是要回城的人了，最近他夫人身体不好，请了几天假，镇上的一应事情都委托给刘镇长了！”
林辰不满地说：“秦书记平时教育我们的时候，说要有担当、有作为，轮到他倒好，提前开溜了！好吧，我今天晚上赶回去。”
林辰给黄珊珊打了个电话，告诉她镇上要召开紧急会议，他只能提前返回了。
黄珊珊问：“赵兰和郭钊呢？他们一起回去吗？”
“他们俩不用参会，我会让他们在省城多玩两天，互相促进一下感情。”
“那你坐动车回去了，我今天坐门诊，也没办法去送你。”
“不用，你忙吧，下次有时间再约。我打个出租去高铁站就行了，我记得省城有最晚一班高铁，晚上9点停清河站。”
“嗯，那你路上注意点。”
挂掉黄珊珊的电话，林辰收拾完东西，拖着箱子到前台退了房，他刚出酒店大堂的门，看到一辆红色牧羊人吉普车疾速离去。
林辰在门口一挥手，一辆出租车便滑了过来。
把箱子放进后备箱，告诉司机去高铁站，林辰坐着车上，闭眼沉思。
原指望抓住这次复赛的机会，来个彻底翻盘，哪想到复赛胜利，王中敏却是把成绩一抹，不算数了。
下步怎么办？真的自己造一个生态工业园？
林辰又想起王中敏那句话：我们的园区设计不是最完美的，如果按照最完善的结构来设计，你根本没有这样获胜的机会，只是......
他在遗憾什么？既然可以按照最完善的结构来设计，他为什么不用最高标准？
他似乎有难言之隐。
在此次复赛中，所有的苹果产品在现实中都是存在的，但最后一种苹果纤维，在现实世界还没有出现。
难道，因为某种特殊原因，他使用苹果纤维替代了？
林辰想来想去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算了，不想这个了。林辰又在想，刘锐这么着急地开会，是为了什么？
本来指望复赛成功，还可以保留王家村生态园，但现在，肯定是保不住了。
刘锐的做法也有一定道理。刘锐与林辰之争，实际上就是重财政收入还是重群众收入的问题；发展gdp还是发展民生的问题。
刘锐肯定想在新的岗位上来个步步高，抓紧做出成绩，好升迁到更高的岗位上。
那么最快的业绩，便是抓住孙家庄金矿产业链，开展招商引资。这是一条快路。
而林辰的建立生态园区，刚是一条慢路。
前者，如果运作成功，财政可以源源不断产生收入，建起高大的厂房，形成观摩效应。
后者，则会提高农民收入，但外在形象肯定不如前者震撼。
刘锐的正常任期应该只有三年，也怪不得他这么着急。
林辰正在沉思，出租车停下，省城高铁站到了。
林辰拖着箱子，向检票大厅走去。
他又想起自己跟随文忠诚初次来省城灭火时，在广场外的瑞幸咖啡店约见过李莉，二人还有一番唇枪舌箭。
再后来，省城的新闻发布会，二人又是一番针锋相对。
最后，则是她与省城日报驻海西办事处主任陈方东的隔空交战，差点伤到自己。
最近再没听说她的消息，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。
林辰又想起她苗条的腰肢，还有那种无法描绘的气质。
上了车后，林辰给谭计策打了个电话，让他去清河高铁站接自己。
在车上睡了一会儿，醒来不久，列车便到达了清河高铁站。
林辰出了站，一眼就看见谭计策。
谭计策接过他手中的箱子，嘲笑说：“我们的林镇长去的时候豪车美人，归来时形影孤单，真狼狈。”
林辰笑笑说：“我让郭钊和赵兰在省城多玩两天，最近把他们俩累得够呛。”
“我最近也累得够呛呢。”
“你累什么？苏老师让你交公粮了？
“还不是刘锐折腾的，你得有点思想准备，刘锐可能不可接着投资你的园区了。”
“我早就有思想准备了，园区争不到手，一切就都是空，他把钱挪走，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你要是不想让他痛快，我有办法。”谭计策一边发动车，一边说。
“老谭，千万别！”林辰赶紧说道：“刘锐只要不是把钱装到他自己口袋里，我们就挑不出理来。再说了－－”
林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，“如果把我园区项目搞成了，有让他哭的时候。”
谭计策听了，大喜：“你把园区项目弄成了？”
“哪有那么简单，我是说如果，是假设的意思，懂不懂......”
“唉－”谭计策长叹一口气，对林辰说：“我发现自从徐镇长走了以后，你就没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。”
林辰也郁闷地说：“你说的，正是我刚刚想说的。”
“那好吧，我再给你加一个坏消息，反正明天你也就知道了。”
“说吧，虱子多了不咬人。”
“刘锐又把道路建设资金使用计划变了，要先修镇中心大街，大清路拓宽硬化延后了.......”
“王家村管区五个村的上山路不修了，先修孙家庄金矿的路......”
林辰听到这句话，惊呆了。复赛结束时，那个工作人员说，挪用资金修咱是系统测算的大概率事件，没想到真的发生了。既然如此，那么刘锐因此事被纪委查处的概率也上升了，势必会牵扯到谭计策......
“老谭，这事你不能沉默啊，必须在会上提出来，否则，将来你可能面临失职的处分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，所以先问问你。另外，大清路不修了，王家村路也不修了，你的园区怎么办？”
“老谭，我有一种直觉，我的园区还有希望，真的，但我想不出是在哪个地方能突破......”
“切，你魔怔了吧。”
回到大山镇，已是晚上9点多，林辰谢绝了谭计策请他到家中吃饭的好意，自己在宿舍里吃了点面包，凑合了事。
林辰一直在复盘整个比赛，并且要回忆王中敏的反应。
王中敏说，生产要素中，土地是不可流动的，资金、技术、人才是可以流动的。按照他的理论，这场比赛，可以看作是省城一块土地和大山镇一块土地，关于资金、技术、人才流动性的对赌。
王中敏说的很对，正常情况下，资金、技术和人才，这三种生产要素，肯定要流向省城，那里回报率最高。
他说了：“除非你可以垄断。”
垄断什么？
垄断资金？投资方来自四面八方，谁也垄断不了。
垄断人才？人都是鲜活的个体，怎么可能把他们关在一个地方。
那只有垄断技术了。结合王中敏感慨的，他们设计的园区，似乎还有缺陷。这个缺陷在哪里？
如果知道它的缺陷在哪里，或者有办法反转。
昏昏沉沉地，林辰睡了过去。
梦里，他看到园区是一滴水，然后分裂开来，变成一粒粒小水珠，它们串成一串，在空中飞舞，其中最后面一粒大水珠，特别引人注目。
他伸手去触碰那粒大水珠，水珠顿时碎得四分五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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