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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哪里是什么黑网贷啊！”
“分明就是慈善机构！”
“那当然，等催收的过来，二大爷你可要给人家送锦旗！”
“嘿嘿，这个可以。”
寨子最东头，鳏寡大半辈子的老梨头，在村里年轻人的帮助下，到手一万多元，让他激动的双眼含泪。
窝棚里，陆六六一家三口坐在马扎上，谁也没有吭声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。
“六，我最后再问你一次，以后我再也不会过问了。”
“你一下搞十七万块钱，究竟会不会出事？”
陆老爹眼睛被香烟熏得模糊，看上去泪光闪烁。
“我也最后再回答一次，真不会有事！”
陆六六心里憋着火气，语气有点冲。
陆老娘眼看这爷俩又要杠起来，赶忙开口从中斡旋道：“马上晌午了，你俩想吃啥饭？”
“妇道人家闭嘴！”
陆老爹皱眉呵斥一句，转头复又看向陆六六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最好是不会有事！”
“我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！”
陆六六毫不示弱的昂起头，模样像极了小鸡仔面对老母鸡，所强撑的最后一丝傲娇。
“哼！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族长就无法无天了，首先你是我儿子！”
陆老爹气得一巴掌拍在小桌子上，而后像是不放心，又嘀咕了一句：“你确定不会有事？”
“不会有事！”陆六六崩溃的挠了挠头，恨不得双眼一翻昏死过去。
“老头子你是早上吃得太饱啦！有力气去宅子上帮着工人干活去！”
陆老娘眼看爷俩继续发展下去不对劲，终于鼓起勇气，第一次对陆老爹呵斥了一句。
“我让你个妇道人家闭嘴！”
陆老爹诧异地看着陆老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，恍惚一阵后，再次呵斥了一句，而后看向陆六六道：“你看看我跟你妈能不能弄点钱出来？”
“.......”
陆六六一个趔趄差点从小马扎上仰过去，搞了半天老头子的目的是这个啊！
“我现在有工厂生钱，你们就别操这份闲心了。”
说罢，陆六六起身把拉杆箱里藏着的几十个铜板拿了出来，交到老娘手中后，道：“我前天晚上捡到一堆铜板，看着不像常见的那种便宜货，你先藏好，等哪天我找个懂行的看看。”
“这么多铜板啊！”
陆老娘轻咦了一声，不过也没有太过惊讶，一二十年前，这种方孔的铜板扔路上，寨子里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“臭小子你干啥去！”
陆老爹还想着从手机上搞出钱的事，一抬头却见自己儿子不见了踪影，顿时起身喊了一声。
“都走远了，还喊啥啊！”
陆老娘白了一眼自己老伴，忍不住唠叨一句道：“你爷俩就不能见面说上三句话，超过三句指定吵吵起来！”
“你懂啥，谁家爹娘不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，你以为我想这样啊！”
“要是咱俩都跟你一样宠着他，早就不知道进去吃几年窝窝头了！”
陆老爹冷哼了一声，颠簸着右脚，扛起铁锹走进了热火朝天的宅子上。
陆六六其实并没有走远，此时正半躺在窝棚斜后方的歪脖树上，一边抽着烟，一边看建筑工人忙活。
刚才老爹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，也知道老两口不容易，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，没经历过啥大风浪。
对现在新兴的蹊跷事小心翼翼，也不算太奇怪，谁家都是一样。
“老六！”
忽的，一声怪叫，把陆六六吓得差点从歪脖树上翻下去，扭头一瞅，原来是铁蛋这货！
“鬼叫个啥，找揍是吧！”
“老六，你家房子进度不错，质量也行，这包工头看来能处。”
铁蛋咧嘴憨笑一声，顺手在陆六六上衣口袋里顺出半包华子，抽出一根点燃后说道。
“嗯，对了，这包工头的电话你存了吗？”
陆六六忽然想起一个事，遂向铁蛋问了一句。
“存了，你要干吗？”
铁蛋扭头迷惑问了一句。
“找包工头能干啥，当然是盖房子！”
“还盖房子？盖哪里？”
..........
“这里。”
陆六六半躺在树上，抬手随便一指，吐出两个字。
“这里？”
铁蛋脚下踉跄，头差点磕在树干上。
老六的行事风格他太了解了，俩人光屁股长大，别人都以为老六是个说话不算话，投机取巧的家伙。
实际上那只是表现，老六只要说过的话，肯定会偷偷去做，无非就是早晚时间问题。
俩人九岁那年的初夏，老六偷看张寡妇洗澡，被同来偷看的张寡妇洗澡的老梨头撞个正着。
老梨头为了在张寡妇面前好好表现一把，于是便抓着老六大声嚷嚷起来。
一时间全寨子的人都跑了出来，也是从这个时候，族人们给老六贴的标签又多了一个偷看寡妇洗澡。
羞煞异常的老六在逃走前撂下一句话：老梨头小心你别被我揪住小辫子！
当时谁也没有在意，只以为是小娃子的气话。
可自此以后，只要有机会，老六就会拉着铁蛋一起去张寡妇家的后墙边守株待兔。
这一守就是三个月，眼看夏天就要过去，到时候洗澡就没这么勤了。
铁蛋这三个月一直以为是老六这小子瘾比较大，哪知道就在八月十五的当天晚上，老六风驰电掣雷霆一击，差点把铁蛋吓尿。
那天晚上八点多，两人正蹲在腰深的荒草里挨蚊子咬，忽然一道身影闪过，紧跟着就趴在了张寡妇后墙的空洞前，不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嘿咻声。
就在这时，陆六六跟个小猎豹一样，猛地窜出荒草，一板砖向着那道身影砸了过去。
“来人啊！来人啊！抓贼！抓采花贼！”
老六压在那道身影上，一通大喊很快招来了寨子里的男女老少。
结果大伙举着火把这么一照，原来抓住的是光棍汉老梨头，此时他脑袋上正汩汩往外冒着血。
“还真是老梨头，上一次我路过，就被他抓出来说我偷看张婶洗澡，这次被抓个现形，大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！”
老六鼻涕眼泪一齐流，把铁蛋看得目瞪口呆，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奥斯卡小金人，不然非要偷来一个送给老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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